河池学院多作家,东西一平顶呱呱。
引领文友出佳作,活跃文坛你我他。

“河池学院是作家的根。”近年来,以东西、凡一平等为杰出代表的河池学院作家群活跃在广西乃是全国文坛上,他们苦心经营、乐在其中,为时代立传,为人民书写,作品获奖无数,被传为佳话。河池学院至今先后有16位学生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让人羡慕。
文学创作是从阅读开始的。阅读是一本敞开胸襟的书,在河池师专(今河池学院)阅读给我提供了与著名作家东西、凡一平遇见的机会。那时候,我先是在图书馆里借阅了《诗刊》,欣赏到凡一平的诗歌《一个小学教师之死》,反复吟诵着富有情深意切的诗句,心里萌生了创作的冲动;而后又在学校新笛文学社感受了田代琳(东西)作品带来的力量。
李果河先生是我们中文科才华横溢、幽默风趣的青年教师,也是酷爱写作、言传身教的文学导师。听他的课是难得的文学享受,更感激情涌动、热血沸腾。他却谦虚地说:“我这是小巫见大巫,你们多听韦启良教授的文学课吧,那才叫作谆谆教诲!”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河池师专,韦启良先生的名字如雷贯耳、名声在外。韦启良曾担任河池师专校长,因病离开人世已近20年。东西在《默默有趣》的“默默者启良”一节中写道:1986年夏天,他(韦启良)在《河池日报》分别以《青山桃李忆念斯人》《学者死于讲座》深情地忆念阮儒骚和黄振宇两位老师,为失去这么优秀的同行痛惜落泪。那年的6月11日,我在《河池日报》红水河副刊发表了对这两篇文章的评论:与文人交往的好处是在你死的时候,有人为你立传。现在为教师们立传的启良老师悄悄地走了,怀念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辈身上。为了当年的那一句诺言,我含泪写下这篇文章,以此纪念恩师启良。
凡一平在《好学校是一座靠山》里有这样一段话:在此我得提发生在多年前因我的一篇小说而起的一场风波……在我承受不住的时候,老师们来到了我的身边——银建军、李果河、韦秋桐……他们其实同样顶着压力和冒着风险走进我的家门。而成千上万学生共同敬爱的韦启良先生则在报上发表了推介我的文章,他同时给我来信,勉励我沉着生存,扎实发展,但如果我走不下去,师专什么时候都欢迎我。
我也曾在《文学是座高山》里写道:毕业后两年的一天,我将不成熟的长篇小说《大山告诉我》初稿寄到韦启良先生的案头上,先生即刻撰文,以《文学:大山的厚望》为题刊发在1989年9月24日的《河池日报》副刊上。可是谁也不知道先生是因为拙作才有感而发,“大山的儿子”是我在拙作中多次提到的,先生的话让我终生难忘。先生写道:“‘大山文学’的开拓者会越来越多,他们的前景会越来越宽广繁富。那成功之路大概只能像那山间小道,要靠跋涉者走出来的。”银建军、韦秋桐、李果河、温存超、金化伦等老师言传身教的育人品格和谆谆教诲的教学风格也让我记忆犹新、感动至极。
我热爱写作,并认定它能成为我的一条出路。——东西
图书馆里看书忙,悉心阅读好文章。
学会编点小故事,让人动情又感伤。
在河池师专读书时,我先认识了韦云海师兄,因为他和我都是都安人。通过云海,我也就认识了田代琳,论年龄我和韦云海同龄,他们却比我高两届。那时,我们活动地点基本上是四点一线:教室—图书馆—文学社活动室—篮球场。就说两个点吧。我们都酷爱运动,喜欢打篮球,经常代表班级参与班级之间的球类活动。别看我们个子不高,我可是我们中文84级每次打满全场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叫韦宇,也是都安人)。田代琳师兄也是,我们速跑、穿插、投篮都是强项,打球时满场跑,博得一片喝彩。经常是你跳我抢,你拦我撞,你紧追,我带球更快,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依旧继续前行、勇猛如初,如今想来历历在目。这股不服输的劲头,真好!
跟打球一样,我们都勤于与阅读为伍、与读书同乐。我们经常在图书馆、阅览室见面,更多的时候,东西常在一个偏僻安静的角落里如饥似渴地看书,等到图书管理员催着离开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第二天下午或者晚上又重复着同样的行径。那时,有一段时间我曾以“花漫山”为笔名写了些“豆腐块”文章在校报上露脸,后来有一篇散文《土地和人》被收入《广西当代大学生优秀散文选》一书,这是后话。由此,我们班同学都叫我“小花哥”。一天晚上,我和东西坐在一起看书,做笔记。他突然低声问我,花漫山是你的笔名?我只是笑了笑,不好意思解释,但也“嗯”的点了点头。在师兄面前,我无话可说。东西说,阅读,还是图书馆好,不需要花钱,就能学到很多东西;写东西,在图书馆里写也好,环境幽雅清静,不受干扰,灵感也会多多地有。惊奇的是,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东西在梦中对我说,如果有可能,将来我要写多多的书,搞一个小图书室。
当时我想怎么会有这一奇怪的梦呢?38年后的2021年11月25日,河池学院东西文学馆、凡一平文学馆应运而生;2023年11月28日,东西文学馆、河池作家馆在东西老家天峨县城的老福山上隆重开馆,为广西增添了新的文学“地标”。我想这就是“梦想成真”吧!
现在回望1985年初夏的一个下午,窗外青翠欲滴,竹林婀娜多姿,龙江河水悄无声息地流走。82级的学生毕业了,韦云海被分到巴马民族师范学校教书,东西回原籍,在天峨中学当语文教师。他们忙于生计、各自打拼,我则继续求学深造,也很少有与他们再见面的机会了。
东西曾坦言,我热爱写作,并认定它能成为我的一条出路,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考虑就是,写作不需要太多成本,有一支笔、一本稿纸就可以了。蜜蜂勤于采花求得蜂蜜,作家煞费苦心终有回报。1998年2月,东西的中篇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获得了首届鲁迅文学奖,东西那欢呼雀跃、欣喜若狂的心情可想而知。
2001年2月,我调入河池地区行署办,那天晚上,当我坐在东西曾经的座位上感慨万千。回到出租屋,我再次品读《没有语言的生活》,我想,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在金城江小房间里挑灯夜战写出了被著名作家王蒙称赞道“选角度‘绝绝’,读来有余音绕梁之感。”的文学佳作。而我在28岁那年结婚,在学校的教室里讲课,写作的欲望虽还有一点,却也渐渐销声匿迹了!到了凌晨两点多,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压在巨石下,目光总是仰望着、追寻着、聚焦着、扫描着。醒来之时,我写下了一首山歌:
临渊羡鱼退结网,创作源头是故乡。
每天进步一点点,文学追梦向远方。
于是,辍笔多年的我重新在夜深人静之时坐到了电脑桌边。五年的夜晚,电脑作证、夜灯监工;五年的思考,绞尽脑汁、夜不能寐;五年的“夜猫子”,勉强成习惯,习惯成自然;五年的行动,喜忧各参半、痛并快乐着!
作家是要拿作品来说话的!捧着比儿子还要亲的作品,我深感文学追梦的艰辛和付出。能够得到名家东西的点拨是我追逐文学梦的最大安慰。如果得不到他片言只语表扬的话,如果辛辛苦苦写了作品而无人问津,那就只能算是文学垃圾吧?这才是最悲催、最痛苦、最可怕的!好在,文学路上我遇见了东西、凡一平他们!
2009年6月,在《市长秘书马苦龙》研讨会上,东西直言,《市长秘书马苦龙》小说的问世,在广西文学创作题材方面是有一定意义的。过去广西作家大多数以民族题材、现代意识题材作为创作重点,虽然广西官场小说曾经出现了黄佩华的《公务员》等作品,但还没有形成气候。而官场小说市场潜力非常大,班源泽在地市一级主要领导身边当秘书的同时写秘书题材的小说,这需要很大勇气。作者一开始创作就是长篇小说,这更需要勇气。应该说作者创作这部小说是成功的,值得庆贺。
最是书香能致远,腹有诗书气自华。2018年4月22日世界读书日,东西带着新出版的八卷本走进了南宁会展中心的图书会展市场。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东西的几套新书,留一套自己珍藏,其他的则打算送给文友。其间,我告诉他说,拙作《阳光起舞》很快就要杀青了。但是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不一会,东西抬起头来,盯着我的眼睛,看到我吞吞吐吐的样子,便问,一定是新书的问题吧?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一天到晚忙着材料,晚上还要挑灯夜战,真是服了你。这样吧,回去后你发邮件给我。我受宠若惊,欣喜之情却藏于心底。过了几天,东西给拙作作了点评。2019年3月,拙作《阳光起舞》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后,东西特地交代凡一平做好该书研讨会活动的相关事宜。凡一平第一时间将东西的话转达给我,足见区作协领导对写作者的关心。
作为一个作家,最大的快乐与幸福莫过于获得全国大奖了,而要获奖,作品必须是优中选优、百里挑一的。2021年3月,东西第四部长篇小说《回响》在《人民文学》全文刊发后,我用一周晚上的时间挑灯夜读。当我阅完《回响》最后一段文字时,不禁长叹:精品佳作也!之后我反复品读,除了感叹还是感叹!2023年8月11日,当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评奖委员会公布东西的《回响》斩获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的消息时,我很是激动,第一时间给东西发去了热烈祝贺的信息。而后,我开始进行第三部长篇小说《大山飞舞》定稿前的最后冲刺。
11月23日,东西携带获奖作品《回响》回到广西。第一站就是参加在自治区政协机关举办的读书分享活动,我作为分享活动主持人参与了相关的沟通协调服务工作。事先东西谦虚地说,怎么讲课才好。我说,你是文化大名人,又是自治区政协15年的政协委员、常委,就从委员履职为切入点吧。“一届政协委员,一生政协情缘”嘛。东西说好!
作为主持人,兴奋之时,我在开头即兴编了一首山歌以示由衷地祝贺。
作家东西真给力,妙笔生花写东西。
鲁奖茅奖抓在手,“双料”加身太牛皮。
活动过后,我又想,是不是也可以“东西”这一笔名调侃编一首山歌呢?
文思泉涌写东西,斩获大奖是东西。
只要东西想出手,绝对就是好东西。